我说，也有可能我是异性恋吧？
十点四十，北京国贸地下停车场。
将手中的咖啡递给身边的司机，宴彬向匆匆赶来的崔雪宁点头致意，“不用这么着急。”
“不……再怎么说，我不应该让您久等。”
“说实话，昨晚看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凑够那四十万了……”
“叁十九万六。”哪怕只多了四千，也占了她现在全部财富的叁分之二！
宴彬的脸上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利息可是会越滚越多的。”
崔雪宁颇感心虚地低下头，“我会尽快凑够钱。”
“梁狸喜欢你送的礼物吗？”
“梁，梁狸？”崔雪宁猛地抬起头，“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宴彬心下了然，现在正戴着那块表的人另有其人。但是据崔鸣金所说，崔雪宁在和梁狸交往才是。所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目光在崔雪宁的白色挑染上停留，她的思绪翻涌不止。回想起昨天下午收到求助消息时的情景，当时她还在感叹：小崔也到了为讨好心上人而花钱的年纪了啊。
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
虽然自己没有理由介入崔雪宁的情感生活，但是想到泫然欲泣的崔鸣金，她还是忍不住打探到：“收到礼物的人还满意吗？”
“应该还好吧？”毕竟我们之后火热地上床了？！
“今天是要借钱买衣服，对吧？是为了和梁狸出去吗？”即使猜到多半不是她，但为了得知真相，宴彬故意问到。
“为什么，一直提到梁狸？”崔雪宁冷汗直流，“我只是和她炒作过一次。可能有些照片或者视频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我根本不是……”
有趣。
不等听完这一连串欲盖弥彰的解释，宴彬开口打断，“随口一问，这么紧张干什么？”
“话又说回来，”她紧盯崔雪宁的双眼，“你昨天只说了借钱买衣服，但是具体需要什么场合的？”
“那种端庄又没有距离感，亲和又不会轻浮过度，成熟又没有过分职场感的，衣服。”
这样的衣服真的存在吗？欲言又止，宴彬转移话题，“你要的白色的车，这辆怎么样？”
趁崔雪宁转身打量，她快速掏出手机。除了梁狸以外，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话又说回来，她一定在和同事约会吗？
“觉得不好看？”
目光扫过店员顿霎时变得有些僵硬的脸，崔雪宁凑到宴彬耳边，“都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你想要什么感觉？直接和她讲。”
崔雪宁的眼神飘忽不定。
“……端庄又什么来着？”
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当着店员的面说出那么长一段，崔雪宁摊开双臂，“你给我选吧。”
“黑色的套装怎么样？”见她还是皱着眉举棋不定，宴彬叹了口气，“如果想让我选得和你心意，总要告诉我是要去见谁吧？”
“……长辈。”
“吃完午饭再选吧，我有些饿了。”决心在午饭时间撬出秘密，宴彬拍了拍崔雪宁的肩，“我请客。”
让已经借了自己一笔钱的宴彬请客，崔雪宁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随便点了一份最便宜的沙拉，她在心里盘算自己能不能付得起这一餐。宴彬微微挑眉，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了一份额外的牛排。
菜上得很快，但更令崔雪宁惊讶的是味道，“这个蘑菇酱不错。”
“我猜到你一定会喜欢。”面对崔雪宁感动的神情，宴彬微笑，“所以，明天到底去见谁？”
把满口的薯条咽下，崔雪宁低下头，“……朋友的，老师。”
“让你这么重视，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你那个偶像组合里的同事？”
实在不好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不想说明自己和她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崔雪宁含糊地点了点头。
梁狸、收到礼物的人，现在又多了个“重要的朋友”。是同一个人吗？还是说……
心里盘算着，宴彬的面上却丝毫不显，看似无意地开口问道，“我在网上看过你们的视频，每个人的受欢迎程度好像不一样。”
挣扎良久依旧处于倒数第一的崔雪宁感到一阵心痛，“是，是呢。”
“那个和你关系比较好的成员……你们私下是怎么相处的？”
“就算我们不和，我也不能这么直接地告诉你吧？”
“也是，”宴彬捧场地笑了两声，“小崔，我不是要刺探你的隐私，也不想插手你的人际交往。但是你已经因为她欠了不少，现在又因为她……”
“不……”下意识想说出表其实送给了君侑道，但害怕宴彬再追问下去，崔雪宁咬住了嘴唇。
看来收到礼物的人不是那个“重要的朋友”。
以退为进，宴彬语气柔和，“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害怕你受到伤害……”
“文雅辰她……”
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宴彬快速打断崔雪宁的话，“我不是说他要故意伤害你，但是你太年轻了，小崔。即使两个人都想为对方好，也可能在无意中伤害彼此。”
“theroadtohellispavedwithgoodtentions。”向崔雪宁眨了眨眼，她将牛排推了过去，“嗯？”
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好心办坏事的。
毕竟有一肚子坏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