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回访
提前设置好的生物钟闹钟把余折柳叫醒。
他把自己裹被子里想要赖一会儿床，想要晚一点去面对姜玄宫。
不过星际时代的闹钟是设置在生物芯片里的，操作界面则并入了植入式光脑中，在检测到余折柳顺利起床之前，这个闹钟都是无法手动关闭的。
余折柳只能气闷地起了床。
虽然有些担忧未来，但是余折柳还是得去给姜玄宫上门问诊。
昨天已经与傅月容商议好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的应急预案，只希望这些提前做好的准备可以让他未来不要太过凄惨，当然，最好还是一个都别派上用场，那些不好的预感最好纯粹都只是信息素造成的错觉。
……
余折柳按照昨天院长的吩咐，先来到医院报到，而后坐上医院的公用专车前往姜玄宫目前的度假别墅。
专车是由智能程序驾驶，运行在会穿过云层的云轨上。
“预计五十四分钟后将抵达目的地。”温柔的人工合成音告知余折柳拥有的空闲时间。
云轨车运行得十分平稳，因为是无人驾驶车，所以不需要预留驾驶空间，整个车被装修为一个休闲空间，一旁的小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政策文件与内部传阅的报刊杂志，桌子上摆放了一些未开封的饮料，而余折柳则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思索自己该如何打发这段时间。
他的发小段酒旗曾经打趣他是个大哲学家，每天都在思考一些深奥的问题，在大家还在学习通用语时，余折柳就在整天看着夜晚的星空，想要思考宇宙了。
而这段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他自然会无法克制地开始思考与回忆。
文昌星，南部星区的主星，是一个略小于地球的改造居住星，这里的生态环境是人为改造的，天空是奇异的紫色，当云轨车运行至轨道最高点时，甚至可以看见大气层之外的宇宙——空荡荡的，没什么生气。
而后余折柳又想到了傅月容，昨天商量好之后，傅月容决定返回工作室开始做准备。
这样做理应不会引起额外的怀疑，毕竟傅月容算是个自由职业者，她的工作时间向来都十分弹性，遇到比较忙碌的时候，傅月容在工作室连轴转一个月都是常态。
至于傅月容提出的，出现意外后，她可以提供一些额外帮助，但余折柳暂时没有应下她的好意，因为昨天他们在傅月容的特制外设版光脑上检索姜玄宫的身份信息后，他有些担心傅月容提供额外帮助后会受到伤害。
……
云轨车响起轻柔的音乐声，提醒车上唯一的乘客目的地已经到达，余折柳收拾好情绪，整理好衣服离开了云轨车车厢。
站在这栋古地球风格的别墅前，余折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根据院长的嘱咐轻敲了几下别墅的大门。
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门后是和整体装修风格一样的复古，余折柳连一个智能管家都没看见，反而是一位穿着古典装束的陌生男子前来迎接他，“余医生，请随我来。”
健康监测芯片没有发出预警，这说明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浓度低于可检测范围。
“好，麻烦您带路了。”
余折柳站在门口的毛毯上时，隐藏于其下的机械为他的鞋底封上了一层塑封，而后他跟随这位自称叫苏莫成的别墅管家前往姜玄宫在的房间。
这间别墅或许是为了贴合古地球时的建筑风格，并没有修造得过于夸张，也没有加装一些在权贵的家中流行的一些额外建筑模块。
余折柳在走到房间的路上便记住了这个别墅的大致结构，并根据之前在云轨车上看见的别墅外形推测整体的建筑模型。
“姜先生，余医生到了。”
“请进。”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苏莫成帮余折柳把门打开后同他道别，而后便自行离开了。
门后的布置看起来像是一间书房，站在门口的余折柳斜对着坐在书桌后的姜玄宫，余折柳感觉自己身体僵硬，甚至想要任性地直接跑掉。
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正如他在过去每一个想要任性转身的时刻。
“抱歉，是因为我感知失调造成了信息素的紊乱，我本想着beta或许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姜玄宫似乎看出了余折柳的异常，他起身想要靠近余折柳来确认情况如何。
此乃谎言。
余折柳的直觉对他预警道。
直觉为他带来的强烈情绪让他暂时摆脱了那种僵硬的状态，他主动走进房间，“姜先生，你的感知失调还没有完全治疗好，还是我扶您回到椅子上吧。”
虽然姜玄宫的演技相当不错，但是在此时，余折柳感知到了姜玄宫身上产生的惊讶情绪。
“麻烦余医生了。”姜玄宫在余折柳扶着他坐回木椅上后，微笑着向他道谢。
“作为医生，自然应当关心患者。”
“……”门在此刻自动关上，没有发出什么刺耳的声音，余折柳背对着门，察觉到了关门时空气的流动。
“余医生果然如院长所说的一样负责认真，”姜玄宫拉开书桌旁的一个椅子，“请坐。”
加装了傅月容特制软件的芯片可以显示更高精度的探测结果。而现在，芯片显示的数值从门口的15蕾帕一路飙升到25蕾帕，距离发情期的指标26～35蕾帕只差一个单位。
但是姜玄宫看起来神色如常。
“谢谢。”余折柳镇定地坐下，“昨天和今天早上有什么异常感觉吗？如果没有出现新的症状，那么还是按照之前制定的方案进行，在三天后前往医院再进行一次检查，或者是联系家庭医生，申请携带医疗器械到您的住处来进行检查。”
“暂时没有出现新的症状，至于治疗方案，我都听你的，余医生。”
异常的结尾。
余折柳的直觉如此评价道。
“既然如此。姜先生，今天的回访便到此结束，如果有突发情况随时联系我。”余折柳起身准备告辞。
信息素浓度已经下降到了安全的12蕾帕，虽然这个浓度一般是指示alpha有一定的情绪起伏，但是这个浓度显示的情绪是较为稳定的，至少比发情期稳定。
“余医生，介意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吗？”姜玄宫出言挽留，“今天这么早就来回访，让你就这么回去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余折柳此刻有点想像以前每次遇到困难时一样，闭上眼睛询问自己的直觉，我应当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两者皆可。
余折柳的直觉回答道。
“如果姜先生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当然。”姜玄宫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距离午饭还有一会儿，我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有什么需求找苏管家就好。”
信息素浓度进一步下降到了5蕾帕，说明alpha心情平静。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打开门，苏莫成正站在门外。“余医生，您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余折柳顺手关上书房的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我就在客厅里待着就好。”
走回客厅之后，余折柳选了个他觉得看起来最舒服的沙发坐下。
他最近要看的文献和着作都已经导入了光脑，只需要找个坐着舒服的地方待着就能完成工作了。
哎，余折柳心里叹气，早知道当初就申请在家办公了，现在的科技让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上班方式，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