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望而归
人看她便有了一层我见犹怜的滤镜，真是可怜的姑娘，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惜可叹，小小年纪就要充入盗匪窝，多半是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秦春雪面色凝重，心中确有惊慌，手边并无武器，这副未经过锻炼的人类身体更是孱弱不堪，面对一群人必然会落入下风。
马贩老板向秦春雪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悄悄与漩涡中心的土匪和秦春雪远去，隐入人群。
几个男人舔着牙，摇晃脑袋不怀好意地盯着秦春雪，秦春雪微微拧眉，难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原型吗？还是召唤毒水？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只曾经真实存在的可怖的，大张獠牙的大老虎。
秦春雪死死瞪着强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来人，心中暗暗期盼他的泥巴哥能够来救他，他的剑术那么好，一定可以打败这些坏人。
心中的期望无济于事，狰狞的邪笑的恶人越来越近了，秦春雪大喝一声：“你们再敢过来！”
打头劫匪挑眉咂嘴：“嚯，男的？弟兄们！我怎么更加兴奋了呢。”
小弟们听到大哥的赞扬便向秦春雪越发逼近了：“我们就过来，就过来！小美人，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可是他们没有注意道的是这个任人宰割的小美人眸中缓缓升起血色。
一只黑糊糊的脏手马上就要触摸到秦春雪，千钧一发之际，秦春雪低下的双眼中颜色交杂，不停变化。
云层中生出轰鸣声。
“住手！”
“住手！”
众人抬头看向云天，层层乌云之下白袍仙人携二童女匆匆赶来，却不失优雅。
面容略显阴柔的仙人乌发披肩，墨绿色绦带缠绕双臂，绦带刺溜一下子击出，雷霆霹雳之势鞭笞秦春雪四周歹人。
他们纷纷哐当倒地，“哎呦哎呦”叫唤。连气势嚣张的土匪头子都一屁股跌下了马，几个最近的小弟连忙搀着。
秦春雪再次睁开眼，火红迅速褪去，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
谁都没有注意到，天空之中，乌云四散。
不是周泥巴，秦春雪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围观群众哗啦哗啦跪了一地。“仙人呐！是仙人！”
斜眼斗篷人一脚踢开一个摊子：“没见识的乡巴佬。”接着迅速移动到仙人全百味全仙师身侧，全百味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全百味向秦春雪伸出手：“莫怕，莫怕，孩子，有我在。”
这是好人。但秦春雪心里蓦然跳动了一下，他有不好的感觉。
全百味的脸微不可察地阴沉了一瞬，收回了伸出的手。斜眼给了劫匪一个眼神，刚才还嚣张跋扈地劫匪居然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末了，全百味才补上一句：“尔等肖小还不快滚。”
一个劫匪装模做样地回头喊道：“敢坏我们老大的好事，管你是什么，给我们等着。”有着与其行为截然不同的硬气。
全百味改为摸上他的头顶：“孩子，你我有缘，可否愿意成为我的座下弟子？”
斜眼叉着腰：“这种好事还需要考虑吗，我们仙师可是救了你一命。”
全百味佯装愠怒地斥责斜眼道：“卢聪，莫要胡言。”
“对、对不起，我不能。”
全百味面上派出一副温和笑意：“可是有顾虑，要是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也可以一道前来，相互照应也是好的。”
秦春雪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你说真的？”
上钩了，全百味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柔：“当然是真的，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出乎意料的，这个小美人欣喜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不，不对，我不愿意，谢谢您，但对不起。”秦春雪心里仍然记挂着老虎村的家人，要是自己和泥巴哥都走了，那周嫂一定会伤心的，还是一道回去吧，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全百味笑意不减：“无碍，我向来不做强迫人的事，这是通灵玉碟，什么时候想好了默念我的姓氏，我就会来找你，我姓全。”
眺望着仙人离去的身影，秦春雪握着玉碟站在马铺旁，他犹豫了下，还是将其塞入了衣襟。
……
回到客栈，周细微正在收拾行李。
秦春雪上前笑道：“哥，这么着急要回家吗？我也迫不及待尝尝娘的玉米茬了。”
周细微手上行动不减，头都没抬：“小雪，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这……我已经加入了太阳洪荒神教，你自己走吧。”
秦春雪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这太阳洪荒神教是什么东西？
那天围追堵截的他的仙门弟子们没有来自这个教的，那就是……秦春雪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恶臭，满嘴黄牙，秃顶的猥琐男人，还有从裆里掏出的黑色丸子。
定睛一看，桌上不正有一颗这样油亮亮的东西，似乎其上还有油亮的光泽。
他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泥巴哥，，这是邪教啊，你不能去！”
周细微居然冷冷道：“你别管。”
秦春雪无法忍受，他冲上来解周细微的包袱，却被周细微一下子推到地上。
大头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雪弟，你就让他去吧，钱是我借他的，你拦他不定怎么闹腾呢。”
秦春雪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上去抓住大头的领子：“大头哥？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就眼睁睁看他误入歧途？”
大头被威胁不为所动：“就是朋友我才帮他，我也当你是朋友，有这机缘回什么破村子，雪弟呀，我劝你也想清楚了，老虎村有什么好，就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个零嘴店都没有。”
“你别说了！”秦春雪放开抓住大头的手转头问周细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周细微手上动作已经停了，却没有声音传来。
“周细微！”
“你忘了爹、娘了吗？还有小花，小猴姐、菊姐……师傅。”秦春雪的眼圈已经通红了。
周细微终于转过来正脸瞧着他了：“师傅？他又不喜欢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根本就不愿意教我，我有什么必要想他！你想他你自己回去啊，凭什么用你的意愿来逼迫我！”
秦春雪摇着头流泪：“你已经不是你了。”发疯似地将周细微推到一边，将那颗黑丸子狠狠掷地远远的，把他包袱里的其它东西也全部扔到地上：“不许你去！”
周细微用力甩了秦春雪一个耳光：“住手！你疯了！”
秦春雪定住了，嘴角被抽出了血丝，他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细微。
“我怎么回去！我怎么回村，你告诉我！所有人都说他们大哥去仙门了，要光宗耀祖了，结果原来我不过是一个五灵根的废物，一个废物，谁能相信，你信吗？秦春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特别牛！多神气啊，小小一个跟屁虫，一只野兽都是他妈的天之骄子，我看你是迫不及待回去显摆了吧！”
这话就像是利剑将秦春雪的心寸寸洞穿，他呜咽出声：“不是，我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那你怎么想的，要看我的笑话吗？嗯？”周细微怒火攻心，咬牙切齿死死瞪着他，这样的泥巴哥秦春雪从未见过，双目通红似讨命的修罗夜叉。
秦春雪无助地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头，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玉碟，讨好似地挤出一个哭脸般的的笑容：“哥，别生气了，我有办法。”
……
第二天
皇宫大门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