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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从今往后你得过得随心所Y才是”

 

越初云不合规矩地住在寕王府里,他被照顾得很好,却总也吃不进去东西,寕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说话,陪他用膳,给他带点有趣的小玩意儿,他很少主动说些什么,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他。

薛琮求见了好多次,寕王都直接拦下了,他料到越初云不想见薛琮,后来薛琮带着圣上的密函,寕王无计可施,只好去与越初云说,越初云依旧无悲无喜的样子,怕寕王难做,便说肯见。

薛琮以往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却因这些时日的变故憔悴了许多,其实他是怕见越初云的,上一回越初云拿刀抵着脖子逼他签和离书,吓得他什么都顾不上,他知自己是对不起越初云的,但事已至此,总要想个对策。

越初云清瘦了不少,挽着头发靠在床上发呆,见到薛琮进来,良久才想到自己应该起身相迎,薛琮一见他动作,忙让他躺着便好。

薛琮一改往日对越初云爱搭不理的态度,几乎是跪在床边与越初云说话,他告诉越初云,那个出谋划策的贴身侍从已经畏罪自尽,公子无垢也内疚得要悬梁自戕,好不容易才拦住,现在被软禁在住处,薛琮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心,生怕刺激到越初云。

“世子不是说那碗药是你的意思,怎会还有这些事端?”他没有正眼看薛琮,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似乎这些跟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全然都不在乎。

“初云,若我当时不那么说,无垢怕是要搭上性命去,我料到你恨我,可我总不能一直骗你,他从皇宫里出来后心境不如从前,这次行差踏错也是受人唆使,阿嘉跟了无垢十几年,为此赔了命,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薛琮去握越初云的手,很冷,他想暖一暖,可是越初云把手抽走了。

“你我既已和离,世子不用与我说这些。”

“初云,别说赌气的话。”薛琮从前总以为自己娶了个软柿子,经过这次才知晓越初云脾性倔强,宁折不屈。“你记恨我,记恨无垢都行,别跟自己过不去,我们……我们以后总还可以有孩子,我答应你好不好?”

越初云摇摇头,总算抬眼看了薛琮,“我没有说赌气的话,世子,你我已经和离了,而且我的身体,很难再有孩子了……”

那碗滑胎药药性极强,越初云月份又大,确确实实地伤了身子,保住命都是万幸。

“你在越府什么处境,你自己不知道吗?”薛琮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何况这次,他是真的为越初云好,“当我求求你了,与我和离你可以去哪里?是一直待在这寕王府还是回越府?实话与你说,寕王这次回熠都述职是有时限的,不出半月他就要回南沚了,还有你弟弟越初雪要嫁与宣王做侧妃,你觉得你继母会同意你和离回府这样有辱门楣的事?你回去之后能怎么办,再嫁吗?”

薛琮不愿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像越初云这种身份的坤泽,和离和被休弃无甚两样,要么贴上一大笔嫁妆,嫁给家世相差许多的平民,要么嫁给年岁大上许多的达官贵人,是正室是侧室都不好说。

何况越初云怕是以后都难生育,谁还会要他?

越初云没想过这些,此时此刻他只想离薛琮越远越好。

“初云。”

他唤他,语气里有怜惜柔情。

“和我回去,让我照顾你,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若你实在恨极了无垢,我便保证他永远不出现在侯府,我薛琮说到做到。”

从前的越初云,会不惜一切代价换来薛琮说这些话,可是现在不会了。

他没有说话。

薛琮又拿出密函,那是圣上的亲笔手谕,不仅训斥了薛琮一番,还劝导薛琮从今往后好生对待发妻,当然,圣上仍然念及公子无垢的情分,软话硬说,兜兜转转不外乎让薛琮给公子无垢名分。

越初云想,公子无垢命真好,有两个男人疼他爱他,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呸,他也不稀罕这些。

“世子,你很喜欢公子无垢吧?”

薛琮一怔,像是没想到越初云会开口问这个,他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是,喜欢了很久很久,从我十五岁法,却小心极了,他们东澹人不信神佛,而此时此刻,皎皎便是他的仰望。

不,这样不行,他不是只为了要皎皎的身子,他爱他,他真的爱他。

褪去衣物,他把越初云的双腿折起,仔细端详那处地方,越初云被他看得害羞,总忍不住想并拢双腿,却又被强硬地扒开。

这很自然让越初云想起了,愿与西浔再战,全都被驳回了,圣上为了安抚他,还封他做了临城侯。薛琮不过二十出头,不用袭爵就成了真真正正的侯爷,本是无上荣光,朝堂之上却也有人非议,说他守城三年,不能赢那西浔便是输了,真乃无能之辈。

殊不知这三年,不管是薛琮,还是边境的部下,都过得如履薄冰。

帝命难违,薛琮再不愿意,也是要回熠都的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圣上正值壮年,身子却不大好了,因此行事也甚为谨慎,而太子年幼,宣王势力日涨,听闻隐隐有夺位之意。

丹书的一片真心没能等来郑湫,后者最后还是娶了一位名当户对的小君,而薛府的老夫人在去年寿终正寝,薛琮因在外征战,没能回来尽孝,越初云毕竟是薛琮的正妻,便回薛府住了一段时间,协助料理后事。

薛老夫人生前极为厌恶公子无垢,早早放了话说如果有日自己去了,不用公子无垢服丧,横竖薛琮也不在府里,这公子无垢竟就真的在薛府办白事的那段时间,买了间大宅子搬出去住了,叫老侯爷和夫人气得不轻。

靳尘也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了南苑,他跟着迦叶大师学武不过两三年,便功夫了得,在师父的推波助力下,得了份教小孩子武艺的差事,这些年北泽人更恨西浔人,对东澹人没那么厌恶了,而东澹那个只知享乐,不管百姓死活的国主被义兵杀了之后,各地豪强四起,竟也形成了多股势力,这样一来,东澹反倒没有以前国主还在时那么柔弱可欺了。

靳尘做事认真,手脚干净,对小孩子也极为可亲,最初的确有父母介意他的出身,不过后来见自家小孩子都喜欢他,也放宽了心。不多时,靳尘便攒够了钱,给自己买了间小院子,听说闹鬼,但胜在便宜。

“我和丹书说了,今晚不回去了,他会替我打点的。”这些年总有这个事那个事,靳尘执意要离开南苑的时候,他们俩当时还吵了一架,可后来也就和好了。

靳尘今年刚满二十岁,这些年吃得饱穿得暖,有越初云,也有师父,和刚来北泽的时候完全不同了,不仅身姿更挺拔高挑了,五官也张开了,剑眉星目,实在是英俊,走在路上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在一户富商人家教功夫时,被这家人的小坤泽看上了,主人家胳膊拧不过大腿,又对儿子十分溺爱有意让靳尘入赘为婿,靳尘好说歹说推辞了,只说自己不配,没成想这家人的小坤泽还对靳尘死缠烂打了一番,被靳尘的“老相好”丹书撞见,回去告了好大一状,越初云倒是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靳尘决绝,宁是辞了这份差事,那户人家嫌儿子这样丢人,管教了一番才消停,这些事靳尘也都和越初云一五一十说了,越初云也不发作,说靳尘犯傻,放着清白人家的好小君不要,与他这个荡夫厮混。

靳尘说自己遇见越初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自然是心也给,命也给,管旁人好到天上去他都不要。

这三年说苦不苦,但也煎熬,越初云将婚服都做好了,却总也等不到穿上的那一天,这次薛琮回来,不管什么他都要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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