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给你找。”
杜棱宁下楼,刚瞧见一抹灰色从别人脚边蹿过去,今天人多,估计是怕生乱跑一通,哪里抓的到,杜棱宁也不好像平时一样把沙发都掀开找,找了几个佣人,嘱咐她们把十九抓到就拿给钟钦,要快,不然人等着急了。
吩咐完,杜棱宁先跟杜培闻汇报了下近况,杜培闻也没有提要见钟钦的事,听完只是慢条斯理用布巾擦手,母亲红唇依旧,体贴地给他理了理领结,说:“你爸爸还是那个问题。”
杜棱宁立刻说:“不可能,他是男的,怎么生?”
杜培闻:“现在的技术很成熟。”
“那也不行,他好不容易才愿意跟我好好处。”杜棱宁伸出两根手指,“我花了快两年啊!”
杜培闻凌厉一眼扫过来,杜棱宁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说:“不论怎么样,他……”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杜培闻说:“再给你一年时间,生下来的孩子我亲自培养。”
杜棱宁表面应承,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这他妈我老婆!你还安排上了,老东西,想都别想,你等着。
杜培闻坐了一会就走了,杜棱宁陪到他们兴尽,忽然瞥到楼上冒出一个头,他眯着眼睛,过了两秒,那颗头又冒了出来,钟钦和他直勾勾对视。
杜棱宁放了酒杯就往上走,钟钦缩了回去,回了房间,杜棱宁问:“怎么了?出来干嘛?”
“十九呢?”钟钦说,“你忘了吗?”
“我叫人去找了啊,”杜棱宁啧了一声,看了眼手表,“都过去三小时了还没找到,干什么吃的,是想死吗。”
钟钦:“我自己去找。”
“不行,下面那么多人,你穿着睡衣睡裤就出去了?”
“你也知道人多啊?”钟钦气不过,“我担心他。”
杜棱宁插着腰:“我不在家怎么没见你那么担心我?”
钟钦懒得跟他废话,推开他就走,杜棱宁一把捉住他手腕按回房间,“好了,我找,我保证给你找回来。”
一出门,杜棱宁让人把门看紧点,别让钟钦出来了,他一下楼,抓着一个女佣的衣服就骂:“猫呢?!”
女佣声音发抖:“猫……猫还没找到……”
“赶紧去找!”杜棱宁松开她,不耐烦地扯了下领结。
杜棱宁中途出去办了点事,回来时人都走光了,女佣打扫得很快,大厅恢复如常。杜棱宁步伐急匆匆,钟钦闷在房间里一天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闷坏,他刚上楼,就听保镖说:“……钟先生先前闹了一阵了。”
原来钟钦左等右等没等到杜棱宁和猫,便要自己出去找,杜棱宁派的保镖人高马大,壮得像墙,轻而易举把他拦在房间里,钟钦气得要死,他还看见有小孩在他后花园里撒野,甚至听见了落水声,但怎么说保镖都不肯让步,最后钟钦砰地关上门,猛踹了几脚。
杜棱宁开门进去,钟钦剜了他一眼,“怎么,记起房间里还有个人了?”
“不是,我……”
钟钦打断他:“猫呢?!”
“猫……”杜棱宁转头,“猫呢?!”
然而他们纷纷表示不知道,杜棱宁攥紧了手,“让管家上来!”
说完他要去抱钟钦,“放心,我让他们找了。”
钟钦却后退,离他几步远,冷冷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杜棱宁,你好会演戏。”
杜棱宁:“我怎么了?”
钟钦生硬地说:“没怎么。”
杜棱宁收回手:“一只猫而已,你跟我生气?”
钟钦:“不敢。”
杜棱宁盯着他:“过来。”
钟钦站着没动,梗着一股气:“要打要罚随便你,我要找我的猫。”
杜棱宁被气笑,“别再提那只臭猫,听着就烦。”
“是你说要去帮我找,”钟钦双手握成拳,“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
“谁骗你了?我让人去找了,他们没找到也怪我?!”杜棱宁指着外面站着的几个女佣,“你们自己说!”
女佣战战兢兢上前,还没说话就被钟钦制止,“别说了,我不想听。”
杜棱宁哼道:“你对外人大度的很,对我倒是斤斤计较。”
没料想钟钦夺步上前,重重推了他一把,直将他推出了房间,杜棱宁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然后亲眼看着房门在面前被关上,并反了锁。
“……”
“钟钦!”杜棱宁捶门,“你脾气越来越大了!开门!”
钟钦:“你走开!找不到猫别回来!”
杜棱宁原地转了两圈,在砸门闯进去还是找那只破猫之间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找猫,他脱了西装外套扯开领结,一脸沉郁地开始调监控,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就应该趁钟钦不知道把那只猫扔了,省得还有一天猫站到他头上,真是奇了大怪了!
他盯着监控,边边角角都找遍了,就是没看见,杜棱宁掰了下手指,咔咔作响,等这只死猫找到了,他一定要背着钟钦打它几顿解气。
找监控无果,杜棱宁抄了东西往后院走,一众佣人分散在花园里,十九十九地喊,杜棱宁没什么耐心地把草丛打得七零八落,连毛都没找见。
十二月的晚上能冻死人,杜棱宁就穿着一件白衬衫,还挽着袖子,在寒风里搜罗了快一个小时,第四次路过池塘时顿住脚步,他转过身,沉声道:“捞!”
佣人们立刻争前恐后地用工具在里面捞,终于用渔网捞出来一只猫的尸体。
杜棱宁半蹲下身,用木柄挑了挑它的身体,灰毛,断尾,只有他小臂长,确认是十九那只病猫。
杜棱宁难得沉默了一会,用毛巾包起来,带回楼上,敲门,“猫找到了。”
钟钦几乎是同时开了门,眼里的欣喜转为震惊,他难于置信地看着杜棱宁的手上,杜棱宁:“掉进池塘,淹死了。”
钟钦腿一软,扶住门框才站起来,良久,他才说:“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杜棱宁问。
钟钦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把十九严实地包裹在里面,低声说:“我跟它的命运一样。”
杜棱宁皱眉:“说什么胡话。”
“寄人篱下,受人摆布,生死就在别人的一念之间。”钟钦悲伤地道:“我保护不了它,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抱它回来,它可能不会死。”
杜棱宁:“说什么呢。”
钟钦看他一眼,眼神受伤,紧紧抱着手里那团毛巾,杜棱宁看不下去,说:“你要是想,把他埋苹果树底下吧。”
钟钦点头,杜棱宁在苹果树下面挖了个土坑,钟钦把十九捧出来,放进土坑里。他像是突然哑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杜棱宁问一句他要么点头要么摇头,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把土填平,杜棱宁搂着钟钦站起来慢慢往回走,钟钦嗫嚅道:“我在房间里都听见了……那些小孩,玩的很开心,他们把十九扔进池塘里,但是我出不去,我救不了它。”
杜棱宁:“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那时你不在。”钟钦的声音很轻,像要飘走了似的,“你的保镖都说要等你回来……我等了好久。”
杜棱宁:“我把他们提你面前来赔罪。”
“算了吧。”钟钦惨笑了一下,“只是一只猫而已。”
你不是最在意这小东西的吗?杜棱宁还没说出口,钟钦身体一滑,晕过去了。
醒来时杜棱宁坐在床边,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