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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隐身遭梦魇

 

微风拂过,衣袂翩跹,又过两日李若水从外城回来了。

“娘娘怎会早产,她的身子无恙吧?”李若水因着在外城便从邸报得知禇瑶产女,光乐得高兴,顾菌一说才算起胎儿并不足月。

顾菌只说:“方才生产,母体自然虚弱,太医嘱咐好好将养着,出了月子便可大愈了。”

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李若水难免多疑,她斜睨着顾菌,俄而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因你我二人的事,忧思过度才至早产的吗?”

顾菌道:“何必想这么多?现下娘娘一切大安就是极好的了。”

说毕,又指了指李若水挂在腰间扎眼的小葫芦瓶,问:“这是什么?打你进府我见注意到了,什么药丸还要随身带着?”

李若水低眉看了看那葫芦,方扶额叹了口气,道:“近来不知怎么了,迷糊的很,又是耳鸣,又日夜梦魇,时而青天白日地也总是恍惚神情,老是”

她止住了口,顾菌疑道:“老是什么?”

李若水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脸,道:“老是隐约听到那些人在我耳边诅咒亦或是飘在我眼前,要我还他们的命。”

顾菌一怔,方问:“多久了?”

李若水蹙眉道:“记不起了,先时便有些征兆,不妨事,不过”

声音戛然而止,李若水深吸一口气,手逐渐攥起了拳,顾菌察觉不对,边起身边问:“李幽隐,李若水?”

她走至李若水身前,李若水额上青筋暴起,一把抓住了顾菌的衣袖,脸红筋涨,直至顾菌用手按住了她的肩,她方才抬眼,一时气息未定,便眨了眨眼,撇了嘴,一把抱住顾菌,埋进了她的怀里。

“他们吵死了。”李若水急喘着声音有些艰涩,她松开了顾菌,忙又打开了那药瓶,倒出两粒颤抖着吞了,顾菌略感不安,问:“你今儿吃了多少?”

李若水好似被噎住般,难受地抚着脖子咽了咽,方才轻喘着道:“没多少,不碍事。”

顾菌皱眉注视她片刻,从她手中拿过那药瓶,问:“哪来的药?有用吗?”

李若水用了药又开始耳鸣,她觉得脑袋像是被针刺般难受,也听不清顾菌问的话,只见她嘴唇翕动,更增烦躁,急吼着打断了她:“别说了!”

见她如此难受,顾菌便住了声,李若水重埋进她的怀里,疲惫地轻声道:“菌姐姐,就这样抱我一会儿吧,烦死了。”

顾菌这样静静地任由她靠了一会儿,俄顷以为她睡了,戳了她两下,见没有动静,便俯身托着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至床边将她放下,方要走,李若水忽而抓住了她,骤然睁了眼,顾菌被唬得一惊,道:“我还以为你睡了。”

李若水乜斜着眼看向她,道:“你不要走,留在这陪我。”

顾菌拉下她抓着自己衣袂的手,道:“我先去把门关了。”说毕,起身走至门前,吩咐了一声门前听差的丫鬟,没她传唤勿扰,便将门掩了,回至床上,躺在了李若水身旁。

李若水紧贴着搂紧了她,鼻息扑在她的耳畔,道:“除了那些人,我还看见我大哥了。”

顾菌静静地听着没说话,李若水也只说了这一句便酣然入梦了。

不知多久,顾菌才被李若水的呓语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李若水浑身抖个不停,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顾菌忙唤醒了她,李若水如噩梦惊醒,满额的汗珠,睁眼见是顾菌,方稍见平息。

“你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请太医来给你瞧瞧吧。”顾菌担忧道,李若水坐起身也没驳回,只是浑身脱力地靠着床围。

彼时,窗外听差的丫鬟问:“小姐,白姑娘让人来问,是不是能传饭了?”

顾菌望了望窗外的日影儿,见日向西斜,方要说传饭,李若水却又拉住了她,对外面道:“不用等我们了,先紧着她们送去吧。”

说毕,便拉着顾菌将她压倒在床围边,覆身吻了上去。

顾菌一时诧异,往后退了退,但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粗喘着吻完。

“顾致芳,我在这时,就别去旁人那了。”李若水道,目光锐利如刀,顾菌一时无言,俄而李若水又俯身要吻上来时,方才抵着她的肩,道:“你不想我去,说就是了。”

李若水拉下她的手,倾身吻了上去,顾菌想要推开她,和她说若做下去就回不去从前了,但细想从上次后便回不去了,于是也不拦了,任由她去了。

二人胡乱将衣衫脱了个七七八八,李若水褪去顾菌的亵裤,方将手指探入,房门忽而被人推开,顾菌吓得忙要起身,李若水却吻着压着不许。

冒然闯入的思燕呆呆地看着,也不明白二人在做什么,彼时,白姝忙忙地跑来了,一边说着“饭都传来了,你怎么胡跑呢?”

入房,骤见缠绵在床的两人,忙捂住了思燕的眼,李若水根本没往她那看,顾菌则想要起身解释,但又想起自己此时的模样便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白姝掩着思燕的眼,将她拉了出去,房门掩上的那一刹,见李若水已然俯身接着与顾菌接吻了。

“方才做什么去了?”史婉伊正打开食盒让人布菜,见白姝终于拉了思燕来,随口一问,谁知这一问竟将白姝泪儿问下来了。

史婉伊错愕不已,不知该作何安慰,白姝却忙自己抹了泪,抱起思燕,道:“用膳吧。”

又问一旁的侍女:“澹容公主那可传菜了?”

侍女回道:“宫里来的姑姑传了菜了。”

一时,二人皆坐下了,白姝默默地吃着,喂着思燕,史婉伊眼见她黯然失色,为其不忍,也不值,道:“若我说,你何必为她伤心呢?我倒觉得乐得快活,整日饫甘餍肥,锦衣华服,又无人总来叨扰。”

白姝知她是好心,心中感动,便抽噎着问:“史姑娘,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史婉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我的母亲。”

白姝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她被这淳朴又直击心灵的话触动了,但自己低眉细想,脑中却没有母亲的模样,反而浮现出的是父亲那张垂死的脸。

一时间,她又深感风雨飘摇,内心纠结以致郁结,最后只低眉叹息道:“罢了,吃饭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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