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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如果不是裴醒枝这几乎深入骨髓的教养,他在他身边这段日子要难过许多。
他深恨他的t面,因为这完全出自于另一个男人的教导;又深ai他的t面,这是裴醒枝深深x1引他的一部分。
西湖边和风煦煦,温度已经慢慢升起来。此时正是夕yan西下,水面余晖渐渐散尽,水雾袅袅腾起,苏堤白沙细腻,柳枝柔柔弱弱,衬着雷锋夕照、断桥剪影,实在是一副可堪入画的美景。
顾北知正在想尽办法讨老婆欢心,于是拿了自己老爹年轻时的糗事出来说。他越说越开心,走到了裴醒枝身前,一边倒退着,一边和他bb划划。裴醒枝本来没怎么上心,但挡不住顾北知口才真不错,慢慢地也听得入了神,眼睛就从湖水边转过去了。
两个人一个专注的说,一个专注的听,顾北知又是个大骨架,一米九的个子、肌r0u匀称饱满,往裴醒枝面前一挡,几乎霞光都落不进来。两个人bb划划,顾北知忽然就被一gu大力撞了一下,他倒是站得稳当,仅仅就是晃了晃;但撞他的人叫了一声,往后连连退步,哐一下就坐了个pgu蹲。
裴醒枝讶然抬眼,见一个抱着滑板的小少年坐在地上,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这边看。五官清秀,但剪着只到耳边的短发,一眼分不出来男nv,只觉得十分可ai。他好像被顾北知撞懵了,手里还抱着滑板,两腿朝天的岔着,爬都忘了爬起来。
裴醒枝立马奔过去蹲下身,伸手0了0这孩子的四肢,连声问道:“疼不疼?骨头有没有哪里痛?出血了吗?叔叔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那孩子回过神来了,刚想开口,先被裴醒枝的脸慑住,定定的看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似的,连连摇手:“没事、没事,撞一下,pgu疼一会儿就好了。”
声音十分清脆,一听就知道是个姑娘家。
裴醒枝放下了一点心,但还是忧虑:“你给家长打个电话吧,叔叔带你去做个检查。”
小姑娘摇头:“我天天在这里玩滑板,撞没撞的我自己知道。”
她站起身,滑板丢在脚边上,两手拍了拍pgu上的灰,然后又互相拍了拍。她弯腰抱起滑板,看着裴醒枝好几秒,然后歪了一下头,眼波狡黠的一转:“哥哥,你要是担心我,咱俩加个微信行吗?如果我晚上或者明天腿还疼,可以联系你吗?”
裴醒枝怎么可能拒绝,径直就拿了手机出来打开二维码。顾北知看一眼那小姑娘无b熟悉的神se,当即心头一紧,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老婆面前,掏手机解锁打开微信一气呵成,瞬间把屏幕怼在了小姑娘鼻尖。
“你加我的。”他尽量冷静的说:“我撞的你,他没钱。”
小姑娘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又被他帅到。但是这大叔太高太壮,碧绿se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森寒森寒的,实在是不在她的审美范围之内。
威武不能屈。
小姑娘伸手很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机一掌推开:“我不认识你,走开。”
顾北知匪夷所思的张大眼睛:“你也不认识他啊!”
小姑娘说:“加了好友就认识了。”
顾北知强行又把手机屏幕怼过去:“不能加。”
小姑娘不耐烦了,脸扭过来,上上下下把顾北知打量一番:“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行吗?我不想加你,我想加他,我要说得多明白呢?你撞了我,我也不找你赔钱,你帮帮忙,走远点儿,行吗?”
顾北知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瘪,奈何裴醒枝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们。顾北知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当着媳妇儿的面展现出素质低下的那一面,咬了咬后槽牙,只好亮出付款码。
“小孩儿,我给你转钱,够你去医院做个全套t检了,有问题你再找我。”他语气很生y:“离我老婆远一点,行吗?”
尾音森寒,威胁之意呼之yu出。
奈何顾北知常年混江湖,今天终于栽在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手里。
她也握着手机,亮出付款码,头非常傲气凌人的扬起来:“你别给我转,我给你转。拿着你的破手机,离我和这位哥哥远一点,不要妨碍我们加微信好友,行吗?这位不知名的叔叔?”
裴醒枝垂下眼睛,嘴角开始疯狂胡乱上扬。
坏了,这还是个富二代,西湖边果然卧虎藏龙。
顾北知气得鼻子都歪了:“不行!你加我老婆,经过我同意了吗?像你这种年纪小小、居心不良的小孩,不好好读书,天天想七想八的g什么呢?”
他说着,好像就把从另一个“不好好读书”的小孩那里积攒的怨气迁怒过来了,越说越大声:“离别人老婆远点,行吗?小朋友,你未来男朋友现在还在解一元二次方程,别来碰我老婆,谢谢你了!”
小姑娘一脸匪夷所思:“叔叔,你一口一个老婆,领证了吗?办婚礼了吗?要孩子了吗?”她伸手一指裴醒枝:“这哥哥看起来大学都没读吧,你也好意思叫老婆?你几岁他几岁,你不是诱拐吧!”
裴醒枝挑了挑眉头,把头埋低了,尽量不露出笑容来。
他长得确实显小,但是也不至于看起来大学都没读——虽然他的确没读,但不是这么个没读法儿。这小姑娘显然是故意说来气顾北知的,但是她说的话倒是歪打正着。
没领证,没办婚礼,没要孩子。
顾北知被这三连灵魂发问击打得心神涣散、肝胆俱裂,几乎站都站不稳。他且羞且怒,但又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看着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笑,悲愤交加,一把扛起旁边看热闹的裴醒枝就跑了。
对,一把扛起,就跑了。
裴醒枝冷不丁被他扛上肩膀,腹部被他坚y的肩膀骨头硌着,一脸懵圈。顾北知跑得快,一阵风似的掠过去了,周围的人也没看清他俩的脸。裴醒枝锤了他好几下,顾北知只当没感觉到,埋着头狂奔不已。
裴醒枝只好忍着踹他的冲动,忍到了两个人冲回客栈,顾北知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来,臊眉耷眼的站在一边,跟小媳妇一样。
裴醒枝没说话。
顾北知等了会儿,自知理亏,00鼻子低三下四的开始道歉:“老婆,阿醒,宝宝我错了。”
他道歉实在是熟能生巧,行云流水。语气诚恳,姿态卑微,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是裴醒枝就是懒得理他。
他头都没抬,转身回了房间,拿起浴巾就想去洗澡。顾北知怎么敢让他就这么自己呆着?问题没解决,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立马觍着脸跟在老婆后面往里蹭。
“老婆,老婆,你听我说,我真的错了。”他絮絮叨叨:“我不该跟小姑娘计较,也不该在外面乱耍脾气。我真的是着急了,你别介意老婆。”
裴醒枝拉门把手的动作猛然凝住,他转过身来,看着顾北知的眼睛又冷又淡漠,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昨天没有和他滚床单,仅仅是个陌生人一样。
顾北知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悸。
“人家说的有什么错,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他非常平静的说:“你有什么好发脾气的,你不是看不上婚姻和承诺吗?”
顾北知浑身僵y,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泼到了脚。他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说完话的裴醒枝转头进了浴室,关上门的动作还是轻捷且有教养。
自己多年前拔出的刀,以一种诡异而绝望的方式cha回了他的心头。他一方面痛得不能起身,另一方面却又有种诡异的心安。
他本来就知道,裴醒枝根本没这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