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好
8这麽好
绿灯了,车子缓缓起步。音响并没有开,车内静的让人发慌。
吕怀深将视线平移至前方,看着挡风玻璃外的人车,眨了眼,又眨了眼,目光很平静,接着低头捂住了脸。
太丢脸了。太奇怪了。
袁初偷瞄了他一眼,乐的笑出了声。
「我反省一下,你等等。」吕怀深的声音从指缝流泄而出,闷闷的。
约莫二分钟,深深抬起头看着袁先生,有些懊恼,但语气平稳,一贯的凉凉声调:「我刚刚说你很好看,就这样。」
哎,饶了我吧小朋友,不用重复一次。
袁初只是笑,说了声「哦」,过了会儿又问:「那你刚刚在反省什麽?」
反省什麽?吕怀深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想了很久,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刚刚,话说得太快了。」小朋友停顿了一下,继续:「我是要说你车怎麽这麽好看,少讲了一个车字。」
袁初专心地开着车,表情很稳,但内心在咆哮:他为什麽要多嘴问那一句?
然而他只能淡淡的又「哦」了一声。
二声和四声的「哦」,听得出情绪上的差异,在袁初身上尤其明显。
吕怀深想起上次在医院的通话,还有这几次的相处。袁先生明显是需要人哄的x子,无论是喝醉还清醒的时候。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的很好看,真的。」深深弯着眼睛,特意强调了两次真的,怕袁先生以为是假的。
「这样你有没有b较开心点?」
「嗯。」
小朋友好可ai。袁先生快高兴si了!
直到两人排队进了餐厅,袁初都还没缓过来。吕怀深用一脸「是不是想被打的」的表情盯着他。
袁先生一点都不怕被打,笑得极其好看。
周六午餐时间,基本上是客满。他俩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落地玻璃窗,微微yan光洒进来,整个用餐区内明亮又暖。
吕怀深很高兴,他将外套挂上了椅背,对袁初笑了笑,踩着雀跃的步伐,加入了觅食的大军里。
袁先生发现,深深吃东西很慢,而且有自己的规矩。譬如说他一个盘子同时夹了握寿司、生鱼片和熟的炸物、茶碗蒸,他也会先把同一类的东西先吃完,才会去进攻下一个,不会混着吃。
然後,小朋友其实出乎意料的很会吃。jg致的小钵食材每样都拿了,炸虾也拿了几只,还分给了自己;芦荟紫苏醋他好像很喜欢,连梅酒都喝了一杯。
吃得这麽多都跑哪里去了,看着挺瘦的。
「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你念什麽科系?」袁初看着深深又再一次清空的白瓷盘,突然问到。
吕怀深正准备去拿小蛋糕,闻言一愣,想起自己的确没向袁初提过。
「餐旅管理。」念的是进修部。
袁先生有点意外,好奇:「那你会做饭吗?」
「嗯。」
「好吃吗?」袁初眼睛一亮。
「还可以。」满汉全席当然不行,但普通的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这学期他选修了日本料理课程和烘培实务课程,觉得两个都很实用。
系上所开的选修课,特别是烹调和实作类的,他都会试着去选,能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他也要为未来做打算。
「那你」袁初突然卡了词。
「我什麽?」深深疑惑。
「没什麽。」袁初笑着摇摇头。
吕怀深望着他,眯了下眼睛。直到站在点心柜前选蛋糕时,他都还在思考袁初到底想说什麽。
吕怀深回来的时候,盘子里的蛋糕很丰盛,还放了一小杯红莓n酪。
他又单独递了一个小盘子给袁初,说:「芒果椰椰。」
袁初看着jg致的hse蛋糕,迷茫:「什麽爷爷?」
「椰果的椰。」吕怀深笑着说:「你喜欢吃蛋糕吗?」
「普通,没特别喜欢,但也不讨厌。」袁初拿起小汤匙,从三角形边缘切了一口来吃。
小朋友点点头说:「如果你不讨厌,下次如果我有做的话,可以留一个给你。」
袁初呆了一下,接着镇定地补救:「我刚刚说错了,我超喜欢吃蛋糕的,真的,记得要留给我。」
「嗯。」吕怀深低下头,眼角眉梢都是笑。
袁先生心情太好,好到似乎能随时开出朵灿烂小花。他并不想让今天的行程就结束在午餐上面。
两人到地下停车场时,袁初状似无意地问深深有没有想去哪里。
深深才想了几秒钟就就回答了,他说他想去家乐福。
袁初原本猜想深深是要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可是他现在很迷惑。
深深带着他到了四楼的宜得利家具。周六下午时分,店内客人不少,小家庭、情侣档、自己逛的都有。
但两个男人一起逛的还真没有。
在店里收获了不少视线,看他脸的、看他俩的,但袁初毫不在意。
他现在注意力都在吕怀深身上。
小朋友正在试躺床,很认真的那种。他俩手交叠在腹部,平静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接着又换了个侧躺的姿势。
爬起来後,又看了下商品介绍及定价,又朝着下张床迈进。
袁先生看着躺床躺的很欢的小朋友,有种想跟他一起在床上玩耍的冲动。
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来日方长。
吕怀深一连试了四、五张床垫,心里有打算了,又回去躺了刚刚的白se筒弹簧床垫。
这张不错,舒服、软y适中,刚看了售价也在合理范围内,双人尺寸7990元,再加一笔运费。
虽然也不是买给自己睡。心里正盘算着租房间的事,上方白光突然被遮蔽,吕怀深愣了下,微微睁大眼。
袁初正站在床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眉微挑,眼里有探究,还有一些奇怪的,他看不懂的东西。吕怀深微蹙着眉,慢慢爬了起来坐在了床缘。
「你要买床垫?」
「嗯。」
袁初好奇了:「你原本的不好睡?」
「不是。」吕怀深仰头看着他:「家里有空房间,我妈,她希望我租出去。」
「那间房的床只剩床架而已,所以我打算买一个床垫。」小朋友拍拍自己正坐着的这张,「我觉得这个不错,双人床的也不贵。」
袁初点头,问到:「你要单独出租一个房间?」
「对,大概跟找个室友差不多,只是我是房东。」吕怀深笑着解释。
袁初有点懵,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他正在追的小朋友,准备要找个室友,同住一个屋檐下,袁先生光用想的就很焦躁。
这感觉对袁初来说其实很陌生。但再多的不安,袁初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对深深来说就是一个朋友,他没有立场和资格对这件事指手画脚。
袁先生憋了半天,才闷声道:「哦,那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嗯。」等等,租房是这麽危险的一件事情吗?
刚刚的「哦」是四声,吕怀深直觉袁先生需要哄:「我还没开始找人,我之後会注意。」
哄袁初几乎成了本能,吕怀深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袁先生这样也不好。
他正要起身,准备找服务人员询问,面前突然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