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记忆
看着面前试图装出凶狠表情、不太流畅的耍着折叠刀的抢匪,铁零突然一阵不耐烦。
去年的今天他和搭档执行埋伏任务时,因为错估了对方人数以及部署方式导致搭档殉职。虽然警方内部调查结果显示并非他的过失,仅形式上的减薪三个月,但责任感强烈的他依旧觉得自己该扛起过失责任。
本来打算一下班就要带瓶烧酒去探望搭档的,却在路上被这个技术不怎样的抢匪耽搁了时间。
动作毛躁、跑步速度不快,连刀都不太会用…孩子你要不要回去练练再出来啊?出拳压制抢匪前,铁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在路边等着同事把人带回警局时,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情绪不高的铁零本来不打算接,看到来电者是自家那过得随心所yu的弟弟,还是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哥,下班没?泰久在电话那头好像心情挺不错的问,我和正赫在老家附近那间烤r0u店,等你来啊。
「别了吧,我今天没心情。」铁零近乎冷漠的说。
就是知道你没心情才找你,泰久彷佛早料到这回答,啊,也别搬嫂子出来挡喔,我先跟嫂子报备过了。
「……」r0u着太yanx,个x耿直的他突然找不到适合的理由推托。
你去见完闵元哥再来吧,我跟正赫会等你的。泰久不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
「…该si…」铁零烦躁的解开衬衫领口,充满杀气的眼神和被铐在一旁的抢匪对上了眼。
「我…不是我…」抢匪动作滑稽的连连摆手,深怕一不小心就扫到台风尾。
看到抢匪脸上害怕的表情还有夸张的动作,铁零突然意识到自己显露太多情绪,深深叹一口气後,又回覆成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明白泰久和正赫的用心,去年那个任务他也受伤了。虽然当下最想看到的是珍雅,但在自己情绪濒临崩溃的状态下,他真的没有办法一边稳住自己、一边安抚她,所以最早赶到医院的是两个弟弟。泰久和正赫b谁都清楚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他也清楚自己一直到现在都还受这件事情影响着,除了挥之不去的内疚感之外,心中最深沉的害怕也被g起。
夜深人静时总忍不住想着,自己如果哪天也在执勤时发生什麽事,珍雅和敏英母nv俩该怎麽办?就算经过一段时间後她们终究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但只要想到珍雅的泪眼,他就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拧着般,疼得无法呼x1。
这些情绪没办法也舍不得对珍雅说出口,那就这麽一晚,对弟弟们透露一些应该没关系吧?
偶尔依赖着弟弟们,应该是可以的吧?
铁零面无表情的走进烤r0u店时,只见痞样依旧的泰久在最里面的桌子挥着手,正赫手拿着烤r0u夹笑着看向他,使他本来紧绷的下颚也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下来。
「饿了吧?这边已经烤好了,快吃。」才刚坐下,正赫就忙不迭的推了一碗r0u到铁零面前,也顺手把泡菜和其他小菜挪到他附近。
「先喝吧,」泰久则是斟了一杯烧酒摆到铁零手边,拿起自己酒杯轻碰了一下後仰头一饮而尽。
铁零也举起酒杯一口喝完,看着两个弟弟略显讶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怎麽了?不是说先喝吗?」
「哥…你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正赫愣了一下後也跟着喝了一杯,接着很肯定的说。
没多说什麽,铁零又自己斟了一杯酒,再次眉也不皱的喝掉了透明无se的酒t。
伸手阻止他要再次斟酒的动作,泰久难得皱起眉看着总是风平浪静的大哥,「欸我说先喝不是这个意思耶,没人这样喝的好吗?你是打算一来就喝醉吗?」
正赫趁空档塞了一块r0u到铁零嘴巴,「先吃点东西垫胃吧。」看到铁零一脸不爽马上又补了一句,「你自己吃我就不喂你。」
看着正赫人畜无害的小狗眼神,铁零无奈地举筷,专心吃着面前那一碗烤好的r0u。
「还是觉得闵元哥因你而si吗?」看铁零开始进食,泰久为他和正赫各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夹了块萝卜泡菜咀嚼着。
「二哥…」听到泰久如此直截了当的向铁零提起这件事,正赫忍不住开口,「一来就讲这个吗?」
「有什麽不能讲,今天不就为了这个我们三个才出来吃饭的吗?」泰久一脸无所谓的说,「不然我是想带采韵去看夜景的,今天天气这麽好…」
听着弟弟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铁零默默地又喝了两杯烧酒,才开口说:「是啊,我很内疚,也很害怕。」
难得听到铁零讲出自己的情绪,泰久和正赫对看了一眼後,双双安静下来。
举手又要了几瓶烧酒,泰久以壮士断腕的壮烈表情为铁零再次斟满,「我们今天就陪你喝到底吧。」
「你们两个工作上也都有一起出生入si的夥伴,这感觉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每次想起搭档倒在自己眼前那一幕,铁零总是无法克制的眼眶泛红,「如果我再快一点、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三人不约而同的再次静默,互相轻碰了酒杯,「敬闵元哥。」正赫轻声说。
除了担任刑警的铁零外,泰久则是国情院的特殊g员,加上在军中担任要职的正赫,三兄弟类似的工作型态总让他们能快速的对彼此遇到的情况产生共鸣。
也因为一路扶持着彼此走来,泰久和正赫b谁都清楚个x耿直又充满责任感的铁零现在有多痛苦,压抑在心里的伤痛和压力多麽难以承受。
不知道喝了几瓶烧酒後,铁零已经有点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傻笑着,「所以啊…我们做这种工作…不小心挂了,家里的nv人要怎麽办啊…」
他用力拍着正赫的肩膀,「小赫啊,你有机会就转进办公室吧,不要再外派了…」
皱眉看着明显有着醉意的铁零,正赫试图拿走他的酒杯,「好了啦,这样等等回去会被大嫂骂的。」
「不要管他,」刚到户外ch0u完菸的泰久走进来正好看到这幕,压下正赫的手、帮铁零又倒满酒,「今天就随他吧,他再这样闷着会生病。」
「喂泰久啊,」看到弟弟帮自己倒酒,铁零转过身挂在他身上,「你也是啊,不要再当卧底了,给年轻人去做就好啦…」
「这些事你有跟大嫂讨论过吗?」仔细观察铁零的表情後,总是细心的正赫小心翼翼的问,虽然他更想问的是,你有对大嫂说过你很在乎她、很ai她吗?
听到正赫的问句,铁零完全停下动作,然後抱着泰久哭着,「我不想让她担心啊,平常已经让她那麽辛苦了…」
泰久恶狠狠地瞪了正赫一眼,他们兄弟很少相约喝酒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铁零和正赫的酒品都不太好。而且软肋都是自己的妻子,喝醉後只要提到妻子,不管内容为何总是会像开启某种开关一样立刻闹一波。
「妈的谁叫你没事提这个…去结帐啦!」
步履蹒跚的扶着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麽的铁零走到他家门口,泰久按电铃之前忍不住紧张的深呼x1。
听到电铃声打开门的珍雅,一见到笑得很不自然的泰久、正赫,以及满脸通红、很兴奋的大喊:「珍雅啊~」的铁零,铁青着脸直接把门关上。
再打开门时,只见珍雅手中多了一把nv儿敏英的玩具气槌,不过她正抓着槌子、以把手部分用力的往泰久和正赫身上一阵乱打。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让他喝醉!」想起傍晚才在电话中对泰久千叮咛万交代,珍雅越想越气、手上力道也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