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杭从后面抱住了她,亲吻她的脸颊:“我告诉你。”
“哼!我才不想听了”江韵之憋着泪,语气有点颤抖。
“我还是要告诉你。”
江韵之没有说话,表示拒绝。
秦子杭继续:“你认识的,钟宁,她毕业之后做了律师。”
江韵之迅速在大脑中翻阅记忆,钟宁,钟宁江韵之转过头,盯着秦子杭:“nv的!”
秦子杭点头,“nv的。”
“那个短头发的?”
“是的。”
“你怎么知道她做律师!”
“她本来就是法律专业的。”
“怎么可能,她不是和你一起上过课吗?”
“那是她的辅修。”
“哼,”江韵之张嘴几次,没讲出来,过了一会才质问:“学的那么杂,谁知道她专业怎么样!”
秦子杭笑:“她保研齐大,现在正在实习,在他们教授介绍的律所里,专业不用担心,齐大出来的,不会是草包。”
草包,草包,江韵之知道秦子杭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她觉得自己就像草包,名牌大学毕业,进了娱乐圈,现在快要退圈了真的浪费了大学四年熬的夜,考的学分。
江韵之又别扭了:“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去看看那个学霸。
“好。”秦子杭0了0她的头,伸手关上了灯,江韵之也转过身来,藏进了秦子杭的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
钟宁是一本无字字典。
钟宁,钟家老二,上有姐姐。从小在路边成长起来的小姑娘,田野中稀奇的小生物全部都被她写在她的小字典上,蚂蚁、迎春花、蚂蚱童真的小姑娘把自己的字典写得满满当当、五彩缤纷!
然而,钟宁在这本字典上划去的第一个词就是“吵架”以及它的引申义。
小时候,爸妈吵架,作为老二的钟宁就在旁边拉架:“不要吵啦!!”没有人在乎这个小娃娃的话,钟宁曾经无数次听见爸爸妈妈吼道“回屋去!”“去学习!”“小孩子家家管什么大人吵架!”
为什么不能管?我们是一个家庭啊,是因为我小吗?
钟宁在心底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书本上同样没有答案,时间太长了,次数也太多了,钟宁就拿着gy的橡皮把这个词擦掉了,橡皮虽然在纸面上划了一道痕,可好在它没有了。
童年太乱了,小小钟宁拿着以后的生活来填补安静。
这本字典上的字被钟宁,一点一点地擦掉,最后只剩下了学习。
钟宁学习成绩很好,高考那年,报了齐大的法学,成为一名法学生。
大一的某天,钟宁为任课的副教授写了一篇论文,副教授看后,十分欣赏钟宁,极力推荐钟宁去参加校级辩论赛,第一次钟宁拒绝了。
第二次,钟宁也拒绝了。
第三次,副教授便开始施压,钟宁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她问了副教授一个问题:“辩论的目的是什么?”
副教授看着短发的钟宁,以为她开窍了,淳淳教诲:“你的理论基础是不错的,参加辩论可以强化你的辩证思维,这对以后从业是有好处的。”
“不,我是说辩论赛的目的是什么,一方持一方观点,证明它是对的。”
“对,从简单逻辑上来讲,确实如此。”
“可是,简单的对错之争,实质就是吵架。”
副教授一时无言,过了片刻,才问钟宁:“法律人实践的第一课,就是吵架,为当事人吵赢,就是法律人的职责。你是可以这样定义辩论。”
“可我不喜欢吵架。”钟宁是个怪人,怪在她讲出来所有人在内心掩埋的真相,怪在没有人会拿出来说,因为所有人都认可这句话是对的,但是没有人会实实在在地做到,做到心平气和地过一生,这是所有人讳莫如深却众人皆知的秘密。
“你不喜欢吵架,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
“”
“每一个行外人,都喜欢问一个问题,律师是否会为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辩护,我在第一节课告诉过你们,杀人确罪大恶极,但是作为一个行为人本身,他还有其他权利是不容受侵犯的,他要为他犯的错付出代价,但是不是所有权利都要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法律保护被告本身其他的合法权益。钟宁,如果是你,你会为他辩护吗?”
“会。”
副教授欣慰地笑了,问道:“为什么?”
“律师在法庭上是假慈悲,下来是真虚伪。”
副教授一哽,郑重地对她说:“钟宁,你并不适合法学。”
钟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她在大一快结束时,看到了学校的辅修专业招生通知,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天,最终报了计算机科学专业。
面对电脑讲c语言,钟宁觉得会很安静。
之后的大学生活,钟宁变得越来越忙碌,两个专业的课程叠加,以致于钟宁周六周天还在上课,直到有一次。
直到有一次,辅修专业的基础课老师,因为外出开会,却怕耽误教学进度,不得不提前加课,将计科1班与辅修班合堂上课。
钟宁总是提前来到大阶梯教室,以往总是寥寥几人,而那天,有五六个男生分坐了前后两排,凑在一起讨论事情,钟宁静悄悄地坐在他们的后排。
钟宁正在看书,前排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钟宁也逐渐理顺了前排争吵的原因。
之前辅修班主任提过,学院正在准备编程大赛,有意愿的同学可以参加,辅修班的同学大多没有意愿,每天的课程都很满,谁有空去参加什么b赛。
而前排的男生正在谈论这件事,他们是一个小组,正在商量要不要帮同班的另一个小组。
钟宁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奇葩,竟然要帮竞争对手。
执意要帮的那个男生,一口一个合作共赢,钟宁在后排听得都皱起了眉头。
突然,一个久未开口的男生讲话了:“那是他们的事,陈杰。”
名叫陈杰的那位男生突然发难:“秦子杭,都是一个班的,他们现在这个算法运行不了了,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反正我们这个算法早就写好了,稍微指点一下怎么了?就是几句话的事。”
“确实是几句话的事,但是后面确是两个小组生si的问题,一个班级最后只能出一个小组参加,我想你是清楚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组会输?你太不自信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组不会赢?再者,为什么他们小组会知道我们组的算法已经写好?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
“我们组不必为你夸下的海口而承担任何为共赢所要付出的代价。”
“更何况,我们从不是共赢,而是你si我活、我活你si的关系。”
五六个大男生都禁了声,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就是!”
其余的人也相起附和,这个争论半个小时的问题解决了。
这是钟宁第一印象中的秦子杭,头脑清醒,克制理x。
后来印象中的秦子杭,也会散发温暖,众人都嫌弃钟宁这本无字字典,因为它只是无字,而不是白纸。一张白纸随人如何拿捏都可以,但是一本厚厚的无字字典,往人身上一摔,便是淤青一片。
更何况,它已经被钟宁擦得皱皱巴巴,满目的划痕,令他人看来脏兮兮的,只有秦子杭会伸手按压这本字典,让它变得平整,让它以后好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