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灵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下人，也敢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那宗政璎不是齐皇最宠爱的女儿……吗？”
说到最后，萧灵儿自己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来，宗政璎的受宠跟她的受宠是不一样的。
她受宠是因为皇兄把她当妹妹。
而宗政璎受宠是因为她处处完美。
如果宗政璎哪里做得不到位，加注在她身上的‘宠爱’是会削减的。
见萧灵儿一脸失落，秦朝阳赶紧道：“不过你若是真想带她出去，我或许可以帮忙。”
“你？”萧灵儿那狐疑的眼神，就只差来一句“你能成什么事”了。
秦朝阳有些不服气，“你别小看我，我大哥在鸿胪寺任职，我这些天跟着他，还是去过驿馆跟北齐六皇子打过交道的。”
萧灵儿倒是险些忘了，秦朝阳的大哥是鸿胪寺少卿，负责的正是接待外宾这一块。
“那你若是能说动北齐六皇子让宗政璎出宫，我就……”
“就如何？”秦朝阳满面期待。
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灵儿忽然有些心虚。
“就、就把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包括你先前说话损我的那些。”
秦朝阳眼角微抽，“我那时确实嘴快说错了话，可你后来揍了我一顿，不早就抵消了吗？”
“哪那么容易？”萧灵儿叉腰瞪着他，“当我的驸马，就要做好随时挨揍的自觉，我那是随意发挥，真正的算账还没开始呢！”
秦朝阳问：“这也是协议里面的？”
“对。”萧灵儿越发理直气壮了，“我之前没想好的，今日给你加上。”
秦朝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第一，我们只是协议成亲，所以婚后不同房。”
“第二，虽然不同房，但我不能在外面找女人。”
“第三，此事只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再告知第三人。”
“第四，当你的驸马，要随时做好挨揍的准备。”
说完，他望向萧灵儿，“还有吗？”
萧灵儿没想到两个月前她只说了一次，他竟然就全都记住了。
“暂时没了。”
她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之前说好的，我允许你提条件，只要不过分，我会尽量满足。”
“你今日若是能让宗政璎出宫，不管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秦朝阳笑了笑，“我没有条件，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的协议，是建立在我们协议婚约的基础上，对吗？”
“对啊，有问题？”
秦朝阳犹豫了一下，“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先动心了怎么办？”
萧灵儿马上怒火四起，“秦朝阳，你敢绿我，本公主马上阉了你！”
秦朝阳突然哈哈笑了几声，用一贯开玩笑的口吻道：“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我给你戴绿帽子，就没想过，万一我动心的人是你呢？”
“很好笑吗？”萧灵儿板下脸来，“我三岁认识你，至今十三年，要有事儿早有了，能到现在才发现？”
“你今日突然说这种话，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朝阳我警告你，我今日有要紧事，你少跟我耍花招，否则我还揍你！”
秦朝阳垂下眼睫。
是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敛去心绪，秦朝阳道：“看你不开心，开个玩笑罢了，别放在心上，我现在就去找北齐六皇子，一定把明珠公主给你带出来。”
萧灵儿不太相信秦朝阳，但他方才的神情又不像在撒谎。
她索性去一旁的石凳上坐着等。
秦朝阳进去没多大会儿，宗政璎果然又重新出来了。
只是这次，她身后多了位嬷嬷。
那嬷嬷穿一身靛蓝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颧骨微高，眼神锐利，面相略显刻薄。
饶是萧灵儿，第一眼见到这位嬷嬷，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宗政璎在她面前就更是拘谨，拘谨到每次呼吸都要衡量一下轻重。
到了萧灵儿跟前，那嬷嬷才屈膝行礼，“奴婢许氏，见过永乐长公主。”
萧灵儿随意摆摆手让她免礼，又望向宗政璎，“你跟我出去，还要带上她吗？”
宗政璎还没开口，许嬷嬷就出声道：“奴婢得了齐皇口谕，须得近身伺候明珠公主，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敢违抗圣意。”
这他娘的是伺候吗？这是监视吧？
哪家主子在下人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的？
萧灵儿当即皱起眉头，主子都没发话，一个贱婢，哪来的资格多嘴！
她正要张口斥责，却见宗政璎悄悄冲她摇了摇头，眼神略有些紧张。
一口气被生生压下去，萧灵儿直接气麻了。
许嬷嬷是吧，挺能耐啊你，一会儿见了苒宝，让她好好治治你这张破嘴！
正面交锋
出宫之前，许嬷嬷特地找来帷帽，让宗政璎戴上。
轻纱还是暗色的，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萧灵儿虽然很不爽这老货动不动就擅自做主的行为，可一想苒宝每次出门也得遮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索性也让人备了一顶，跟宗政璎一起戴。
到宋青苒所在的六桥巷时，宁小呆还在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