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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恶龙(7)

 

宴会厅的灯光再次亮起,在生日歌过后的短暂许愿时间里,厉栀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似的无法出声。

她不是会感到后悔的人,此刻却头一回生出了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这类想法。

那样她绝对不会把话题聊到彼此身上,裴屿也不会因为失望而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亮灯前的短短几秒明明是最好的挽留时机,厉栀只需要用往常调笑的语气说句“但我非你不可诶”就可以让裴屿再次狠下心赌一把。

可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裴屿垂下眼,与她擦肩而过走向宴会厅。

经过身边的时候,厉栀身体被定住了动弹不得,大脑嗡嗡一片。她应该要去抓他,手腕也好衣服也罢,只要能表现出不舍的样子就好。

这样是裴屿想要的吗?

厉栀觉得不是,与其给他虚伪的爱意,不如就这样放手。她不想再骗他了,本来就不是会爱人的怪物,没必要去装有感情的人。

即便如此,裴屿生日那天厉栀还是去了宜淮。

他的确切生日不详,厉槐索性就直接将捡到他的那一天当做他的生日。

裴屿从不过生日,跟厉栀在一起后2月13这个日子才特别起来。

这个日子一般都在过年那段时间里,厉槐还再世的时候,裴屿会跟厉栀一起过年。

2月13号这一天,厉栀会在门口守着零点,时间一到就敲开他的房门,捧着礼物对他说生日快乐。

年年如此,直到厉栀去了北安,2月13号的房门再也没有被敲响。

游轮生日宴再过半月就是裴屿的生日。

厉栀半月里杳无音讯,一出现就是在裴屿家楼下,大雪天里不声不响站了俩小时,进门的时候满头是雪。

外衣围巾都没来得及脱,站太久了眉毛也站了细碎的雪,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说裴屿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什么?”

“就,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厉栀含糊不清,她说过太多伤人的话,干脆直接归到一起,试图用在雪天里站两小时的深情等候感化他。

其实不是故意站的,厉栀只是没想好上楼要说什么,车里太暖和坐进去只想睡觉,出来外头吹风把脑子吹清醒方便思考。

被下班回家的裴屿撞见后拎上楼,她开口第一句话还是在车上想的那一句开场白,两个小时白站。

“雪停了你就走吧。”裴屿没回答,给她倒了杯温水。

厉栀也不会讲别的,跑到宜淮来问能不能原谅她就已经是最死缠烂打的事了,再多的她做不来,只会干巴巴地说哦。

裴屿是真的想要放手,看见她头发被融化的雪弄湿后也没让她去洗澡。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裴屿不方便叫她去浴室,只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次性的毛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头发。

也没管她会不会擦,转身进卧室关门,留厉栀在客厅里。

这边有客房,厉栀不会傻傻在客厅里枯坐一宿。

裴屿在门后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拖鞋在地上趿拉的声音在走到他放门口的时候停下,而后又响起,伴随门被拉开的声音。

裴屿一整晚都睡不安稳,天蒙蒙亮就惊醒,竖着耳朵听外面声音。

密码锁关门的声音响起,厉栀真走了,连句再见都没说。

外面还在下小雪,裴屿走到阳台,看见厉栀顶着雪往外走,红色的围巾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他家楼下有卖早餐的,隔壁楼的一个奶奶自己摆的摊子,裴屿经常去照顾她的生意。

他看着厉栀往那边走去,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很可笑。

原以为厉栀是后悔了,结果人家只是过来弥补下内心的亏欠,站几个小时问一句能不能原谅她。他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不论能还是不能,最后厉栀都会安心地拍屁股走人,甚至还能起来吃早餐。

只有他因为断了关系难受成这样,整夜无法安眠,每天都盯着手机渴盼收到一条她的消息。

裴屿不想看下去了,但是楼下的人仰头来看他。

手机响了,裴屿没忍住还是接了。

厉栀在那头讲话,声音带着困意,问说:“你要不要吃早餐呀?”

跟没事人一样,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是今天起得早了点饿了下楼买早餐,顺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吃。

裴屿可悲地发现自己到现在仍然会因为她随便一句话而产生情绪波动。像是一块流心巧克力,一咬就破,无可奈何地流淌出爱意的流心把他裹在其中。

他费尽心思建造出来的壁垒,厉栀一句话就击破了。

“这是要求我原谅的意思吗?”

厉栀仰着头打电话,说:“我也不知道……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你之后呢?”

厉栀沉默了几秒,实话实说:“不知道。”

看吧,她就是来试试的,连讨原谅的方式都很随意,站两个小时买个早餐,试他的心软不软,会不会把过往一笔勾销。

之后的事就没再想过了,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到最后又走到如今的境况,可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裴屿不想再看她了,转身走回客厅,说:“你回去吧。”

电话那头的厉栀还在问他:“那你今天不吃早餐了吗?”

裴屿没说话,第一次挂断了她的电话。

过了几分钟,密码锁响起,厉栀提着早餐走进来,一手脱掉沾上雪的围巾抖了几下。

“阿姨知道你来宜淮吗?”裴屿看这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赶不走她,心里也不忍心让她大冷天出门,冷着脸找了个问题。

很巧妙的一个问题,文秀娟一直都是他俩之间的障碍。厉栀大二那年跟他谈恋爱的事被发现,在国外旅游的文秀娟气得连夜回国,抓着厉栀进房间谈话。

她们谈了什么裴屿不知道,厉栀没说,反正文秀娟见他的时候脸色很黑,让他们注意点别闹出人命,没再管他俩谈恋爱的事。

厉栀熟稔地拉开餐厅桌椅,将早餐摆出来。语气很轻快,被挂断的电话也没能影响她的情绪,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已经消化好了。

“她不知道,我偷偷来的。”

“你今年是不是没给她打电话拜年?我劝你最好还是打一个,否则她又要说你白眼狼了。”

裴屿从小被文秀娟骂到大,哪里会在意这些。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厉栀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他才会放厉栀进家,问她得到原谅之后会如何。

他不恨厉栀。

即使爱意被她随意抛弃践踏,裴屿也没觉得厉栀有多坏。她只是生在了一个不懂爱人的家庭里,不知道怎样去爱,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爱她的人才是对的。

厉栀只是顺从本心,把他的爱当做发光的钻石带回窝里。像西方文化里的小龙,将宝物铺在身下当床,枕在上面才有安全感。

不恨,也就没有原谅这一说。

裴屿让她回北安,说已经原谅她了。

事情跟厉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她脑子有些乱,手脚也开始无力。就这么听话地开车回北安,路上接了文秀娟的电话,扯谎说这两天在朋友家现在就回去。

车在家附近一条街没油了,厉栀站在路边等拖车,手机放在车上充电,想抽烟翻遍全身又找不出一根。

好在附近有小卖部,她用现金随便买了包烟,掏出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想起这个打火机是裴屿送的生日礼物,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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