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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直上九万里 第22节

 

李凭云将灯熄灭,“不喝,戒酒了。”

“戒了?”

“嗯,戒了。”

六子换了个姿势,郑重道:“咱们赌一把,你要是这次能戒成,就算你赢。”

李凭云挑眉道:“行啊,若我赢了,你就戒赌。”

“叫我戒赌,不是要我命吗”六子突然话锋一转,“你是因为赵大人戒的酒吧。”

“同她何干?”

“你戒了那么多回酒也没戒成,前几日,她一句叫你保重身体少喝酒,腾熏裙号吴而四旧0八义灸佴更新漫画音频呜呜视频你就开始戒酒,不是因为她还能因为谁?”

李凭云向后靠在栏杆上,眯眼道:“你偷听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赵大人对你的关心可是溢于言表,李大人,你这次一定要戒酒成功,莫辜负她一片真心。”

“往后别在赵大人面前提起我。还有,她收了胡十三郎做私奴,回县衙之前,你先将胡十三郎驯化好。”

六子不解道:“李大人,你对赵大人如此上心,为何不让她知道啊?”

李凭云冷笑,“不对她上心,我如何去得了长安?”

“你这人”六子摇头道,“你就做个人吧,踩着人家对你的倾慕上位,这可太不男人了。”

李凭云懒得理他。

六子伸了个懒腰,仰头恰见天色浓稠,他微笑道:“你是个臭混蛋,但赵大人真是个报喜鸟,她一来玉门关,玉门关就有雨了。”

在他做江淮海游历江湖的时候,观测天象是一向基本的技能。

听到“有雨”,李凭云竟然流露出诧异的表情:“明日有雨?”

六子道:“我看天象从来不会出错我说,有雨而已,你这么高兴么?”

李凭云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他大步向前,推门说道:“本官明日要早起,不与你厮混了,告辞。”

六子被关在门外,牢骚道:“真不是个正常人,比玉门关下雨还不正常。”

晋王定下前往学馆的时间是巳时,李凭云辰时就到了肃州州府,恰好碰上有人百姓来告状。

晋王和陇右第一世族王家的王儒人坐在公堂后面听审,李凭云也奉命听审。

自南北朝期间,王家就是当地大儒,胡乱之时,前凉在凉州屠城,王儒人的先辈都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却主动拿起了兵器,跟骁悍的胡人打了起来。城自然是没守住,却守了万世英名。据说王儒人祖上战死之时,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那层皮是千疮百孔的汉人皮,那层骨是傲气正直的文人骨。

到了大邺,不再有胡乱,天下繁荣昌盛,而王家人的后代——以眼前这位王儒人为首,也开始变得油头粉面了。

来州府告状的是一个农民,状告当地的大儒不给工钱。农民不识字,生怕自己说话不被听到,对着田早河一通乱吼。

王儒人在晋王面前批评道:“早知道这个田早河是个草包,当初就不举他做肃州刺史了,连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都对付不了,如何管得好一个州府。”

王儒人说起话来,脸颊肉一抖一抖,晋王歪嘴道:“当初是你们几个选田早河上来的,说这话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话罢晋王看着李凭云,“李县丞,你听到巴掌啪啪作响了没?”

李凭云似如梦初醒:“回晋王,下官方才打了个盹儿,没听着。”

王儒人眯眼道:“李县丞,晋王面前你也敢糊弄?”

晋王道:“王儒,李大人虽然资历浅,确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人家高中状元的年纪,你连文章都做不好,轮不到你我来教训。”

王儒人和晋王一唱一和道:“王爷,天才可不是夸人的话,历朝历代被称为天才之人,无非两种结局,要么英年早逝,要么泯然众人。李大人年轻,需要的是磨砺,您这样说,岂不是在捧杀他?”

任这二人如何演戏,李凭云只觉得困。

审案的田早河退了堂,大气来不及喘,先跑来后堂给晋王汇报案情。

晋王不耐烦道:“你肃州的事自己处理,不必跟本王汇报。是时候该出发去学馆了,小侯爷和赵大人夫妻俩还没来么?”

田早河道:“侯爷还没到,赵主簿已经来了,她一直在公堂外听审。”

众人乌央乌央地走出公堂,赵鸢深吸了口气,依次向面前比她位份高的人们行礼。

在场的有一位兼任王爷的刺史,一位刺史,一位大儒,和她品阶地位相当低下的只有李凭云,她最后一个才拜到李凭云。

许是因为李凭云不让她来,她却自作主张来了,赵鸢不敢和李凭云对视。

晋王道了出发,她等众人按照身份尊卑依次从她面前经过,汇入他们的队伍中。晋王走在最前,随行的王儒人和领路的田早河各在他左右方,赵鸢则与李凭云并肩走在最后。

到了衙门外面,也是按这个顺序上马车的。王儒人和田早河登马车时,赵鸢和李凭云两个小吏在原地等候。

赵鸢实在忍不住,偷偷瞄了李凭云一眼。

他的眼里看不到生气的意思,赵鸢心想,若这是她爹,她如此肆意妄为,一定会拿戒尺揍她。

不知李凭云是否没睡醒,他垂着眼眸,浓直的睫毛将他的目光遮蔽。

赵鸢试图看透他,好不容易,李凭云的眼睛终于动了!

他眨了下眼,转头看向赵鸢:“看够了没?”

润泽天下2

“裴瑯昨天吃错了东西,今天早晨起来,满脸红疹,他不能前来,他已经失约,我不好再失约,”

赵鸢费尽心思和李凭云解释她自己今日一定要前来的原因,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借口。

别人说她是木头疙瘩,看来是没错的。她答应了晋王今日会来,就一定会来,哪怕是千难万险也会来,因为她实在不擅长说谎。

她等着李凭云的冷嘲热讽,对方确实似笑而非看了她一眼,“赵大人,你有种。”

这话不大中听,但听起来怎么有些像是在夸她呢?

“李大人”

李凭云头也不回上了马车,一个衙役上前道:“赵大人,男女不得同车,晋王特地为您单独准备了一匹马车。”

赵鸢纵然担心马车有诈,但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马车。

一路无惊无险到了学馆。车马停在学馆外面,众人下了马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书生步履匆匆而来:“老生拜见晋王殿下!”

老书生留着两道白色的鲶鱼须,他似十分宝贝那两道须,鞠躬弯腰时,还要以手捧须。对方乡音黏重,赵鸢只能将他的话听得一知半解。

晋王心眼不大,却最会装大度,他不知自己长了一张威严吓人的脸,故作和蔼的时候,有种拙劣的做戏样。

“致真先生快免礼,先生为肃州教出了无数位父母官,本王早就久仰先生大名,几日才前来拜访,哪堪先生厚礼?”

田早河尴尬解释道:“晋王,这位是马师兄,是我大师兄,师父的大弟子,师父本尊应该还在讲课。”

赵鸢听得惊讶:还能这样?她同李凭云对视一眼,李凭云见她这幅没见识的样,竟被逗笑了。赵鸢见他边的笑容涟漪一般荡漾开,她抿抿嘴巴,收回自己看他的眼神。

马师兄道:“师父正在抽查学生课业,马上就能出来了。”

晋王认错人,毫不尴尬:“那我们先找个遮阴的地方等着。”

马师兄道:“回晋王咱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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